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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推荐|“液体”人生观

发布时间:2018-10-11 16:16:32 作者:工会 浏览次数:14364次

       (转自微信公众号:秦朔朋友圈,作者:我是忆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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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假最后一天,五大洲撒欢的人们开始原路折返。这好像是彰显现代生活的一种“迁徙”仪式,前仆后继地出发,浩浩荡荡地满载而归,只不过,用朋友圈“文明”的九宫格代替了旧时的敲锣打鼓。

      “地理”上的大幅度位移如今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可这种“蔚然成风”并不是像风一样缓缓吹过来,而是像火车一样猛然撞过来。大概国人总是自带“担心落后”的基因,能在每一种风潮来临之后,诞生大量积极拷贝的跟随者,无论是旅行,留学,还是做生意。纽约颇有成就的创业者,秉持国界越来越模糊,国与国之间“摩擦”系数越来越少的理念,就能步步为营,做出链接世界的产品;美国孩子拿出最近的学校作品,竟是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的“妈妈感谢你”的插画;而飞机上永远不缺的中国老年团群体,用别扭的英文选择鸡肉米饭和牛肉面的时候,像是一群壮志未酬的孩子。

         可单纯“地理”上的位移不够,“时间”的加入让一切走马观光多了电光火石的感觉。从海边远古的贝壳,郊区的老树,博物馆里的油画,小镇古董店里皮质松软的古旧凳,几百年历史的公寓里一股刺鼻的“岁月”的味道,哈佛威德纳图书馆墙上关于泰坦尼克悲剧人物的纪念悼词,在细细端详的那一刻,故事们争先恐后跳进脑子里,我也仿佛跟着它们一起活过了好几世,那些不断翻开历史褶皱的,也有自己的一双手。

         当然,在别人的大历史里疯狂跨越也不够,我在自己的小历史里也欢快地穿梭。在波士顿郊区的Castle Hill里玩耍蹦跳时,蓝天、海鸟、起起伏伏的草坪、漫天的向日葵和狗尾草的掩映下,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小时候在家门口起起伏伏的路上拿着狗尾草嬉戏的少年。背着包在MIT连接教学楼间的主走廊里匆匆而过时,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每天早晨赶去上课的学生时代。在纽约高楼直逼人心,夜场霓虹旋转,毕业后踏进职场的日子们又直面扑来。

         我们已经太过习惯于这个时空的自己,连同自己身上的身份、标签、观念,都以为此生不能再重来,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空已经尽数坍塌,和我们关系单薄。可就在那几个瞬间,时间的层层排序开始重组,时间与时间的边缘开始融化,我暂时离开了这个时空的自己,允许自己放肆地在其他的时空里也赖上一会,在不同的世界里频频跳跃、来回走动、专心回忆。当时在那个时空的时候开心或许还掺杂着对前途的迷惘,如今回忆时的开心是如假包换的真开心啊。

         实在是惊喜,我仿佛成了一个时间旅行者。

         莎士比亚说,我们是被时间支配的人,时间命令我们立即动身。
         人多半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携带“固体”人生观来生活,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在什么时间前完成什么事,界限分明,按部就班,兢兢业业。即便有广博的经历和机会,也会被先入为主的“自我认知”不容分说地筛选弃绝。东方式的竞争和盲目跟风,让一个对天上的星星有浓厚兴趣的极具哲学家气质的孩子,也要花大力气在最年轻的时候在顶尖商学院练就如鱼得水的本事;而东方式的规矩和人情法则,让辛苦一辈子的父母仍要在老年时期继续牺牲自己的人生为下一代“广积粮,多带娃”。这好像是人一辈子既定的岁月,算不上漂亮的活法,对于好事的舆论来讲倒是“绿色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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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液体”人生观,才有了“时间旅行者”们生生不息的可能性。哈佛的课堂上,常常有年过花甲的美国老太太来上课,每次坐在第一排,认真笔记,积极发言,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出勤率最高。已经在上海谋得一份好事业的朋友,而立之年后来到美国上学,每天的生活从进出各大顶级餐厅变成买菜做饭读课件,放弃所有从零开始。也有许多人质疑,这是好的生活吗?

         好的生活是什么呢,应该不是堆积一些日复一日形容枯槁又讲不出意义的岁月吧。叔本华有一个“钟摆理论”——人生就是在痛苦和无聊中像钟摆一样摆来摆去的。当你需要为生存而劳作时,你会痛苦,当你需求被满足之后,你会无聊。所以,如若没有足够的自我来维持漫长的人生,人们很快就会厌倦生活。这些“时间旅行者”的生活,倒是给这个难题开了一扇能吹进凉风的小窗。

        9月底我在纽约出差时,恰逢流利说和触宝科技连续两天在纽交所敲钟。那些交易所外合影、大笑、生动的中国人让我觉得,小人物也不总是被时代“裹挟”的,他们也会被时代“托举”。去看流利说CEO王翌和触宝创始人王佳梁的故事,你会发现,他们非常鲜明的共同点是——绝不会在一个高起点的平台追求安稳,他们有勇气成为“时间的旅行者”。王佳梁从微软公司下海后,从出入高档酒店到啃包子,从出差坐飞机到选择坐最便宜的慢车,从“初有成就”返回到“重新开始”, 把自己原有的一切标签和历史折叠收好,在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废墟上重建人生,大概是我觉得此生最酷的事。
        时间旅行者们怕是不看重时间的世俗价值的,也对年龄这回事没有执念,才敢迂回折返,洒脱试错,大大方方接受这种“光荣的贫瘠”; 而没有勇气成为时间旅行者的,不说牵绊,大概总是因为在他们的人生排序里,安全感大过尽兴,稳健大过不确定性,时间总是人生最匮乏的东西,怎么精打细算都不过分。

        可真的有足够的时光的人,又会如何抉择?英国作家马特·海格写过一本很好看的小说《时光边缘的男人》,书里的男主人公汤姆·哈泽德是个看起来40出头的高中历史老师,但他已经439岁了,就像一副文艺复兴时期流传到现在的油画。他在课堂上讲述的莎士比亚、爵士年代的巴黎,甚至横越太平洋的库克船长,全是亲眼所见。书里说,“当你活得越长,就越会明白一切都是会变的。只要活得足够长,每个人的世界观都会被打散和重组,你会意识到所有人为赋予的意义都是浅薄的,人之所以为人,不是靠这些外在的东西界定的。”

         叔本华在关于人类幸福的理解里也有类似的叙述。人最美好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呢,是“一种平静欢愉的气质,快快乐乐的享受非常健全的体格,理智清明,生命活泼,洞彻事理,意欲温和,心地善良,这些都不是身份与财富所能促成或代替的。因为人最重要的在于他自己是什么。当我们独处的时候,也还是自己伴随自己,上面这些美好的性质既没有人能给你,也没有人能拿走,这些性质比我们所能占有的任何其他事物重要,甚至比别人看我们如何来得重要。”

         不惧怕时间“应当如何”的人,我想总是更愿意抛弃那些生命里的杂质,更接近人美好的本质的。同样度过一段时间,每个人能获得的价值和意义却是大相径庭。选择让人的本质能变得更美好的时间去度过,而不是其他。

         所以当时间的剪刀手把我剪成如今这种形状的时候,我不反对,但也不会完全接受。走到生命的小半截时,个人的历史如潮水般涌来,和那些先于我们存在的秩序一起暗中掣肘推着我们往既定的大道上走。但前半生所有时间的馈赠绝不是让我们对时间颔首臣服,而是随时有权利让之前的世界曝光过度,有逆旅,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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